下逮谣俗，蔡氏五曲，王昭楚妃，千里别鹤。

不为哀乐发于声音，如爱憎之生于贤愚也。

不可守咫尺之度，而疑离娄之察；执中痛之听，而猜锺子之聪；皆谓古人为妄记也。

不可自见好章甫，强越人以文冕也；己嗜臭腐，养鸳雏以死鼠也。

不喜俗人，而当与之共事，或宾客盈坐，鸣声聒耳，嚣尘臭处，千变百伎，在人目前，六不堪也。

不喜吊丧，而人道以此者重，已者未见恕者所怨，至欲见中伤者；虽瞿然自责，然性不可化，欲降心顺俗，则诡故不情，亦终不能获无咎无誉如此，五不堪也。

且其山川形势，则盘纡隐深，磪嵬岑嵓。

且夫《咸池》、《六茎》，《大章》、《韶夏》，此先王之至乐，所以动天地、感鬼神。

且季子在鲁，采《诗》观礼，以别《风》、《雅》，岂徒任声以决臧否哉？

且师襄奏操，而仲尼睹文王之容；师涓进曲，而子野识亡国之音。